文博研究

收藏路上的苦与乐

近日,我看见袁馆长在馆门前的花坛旁拿着胶水袋,将胶水慢慢注入两块石槽的缺口处。我纳闷了:这不就是个石槽,干嘛这么仔细?

“你不晓得,这是我前后共4上神龙架,说破了嘴皮,还花钱弄回约300年左右的宝贝啊!”

等胶水注完后,袁馆长坐下来,睹石生情,几十年来在收藏路上的苦与乐,一下子涌上心头,一个个故事就像高山流水一样,倾泻而来……

一、四上神龙架找马槽

袁氏族人,在河南有40多万人。因历史等各种原因,不少袁氏后裔慢慢迁往湖北神龙架等各地。那时,由于信息的不通和路途的遥远,他们十分牵挂其途中顺利与否,更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生产生活怎样,身体安不安康等,唯一的是只能靠骑马远行。

在河南居住的袁氏族人,他们相互邀约,结伴骑着马到湖北看望族人。这里的袁氏族人为了让马吃饱喝足,开始用猪水桶装水后,提到马房里。由于马多桶少,它们相互拥挤,常常把桶搞倒了,水流到地上,甚至还踩破。于是,他们一起商量,请石匠打个石槽。

没几天,这个长1.85米,宽0.43民,深0.3米,重约300公斤的石槽打好了,方便了马饮水问题。

2007年,我第一次来神龙架新华区寻找马槽。据了解,这里一户姓曹的村民,不知何时弄回了这个马槽。当我们说明来意后,他反而叽笑我:

“这就是个普通的石槽,找回它有啥意义?”

“我们弄回去,我们有我们的目的。”我进一步说到。

“不行,那不行。”我见他不同意,就往回走了。

几个月后,我第二次又去。这次去,我改变了策略。先找到村组干部,说明原因后,他们完全理解和支持,帮助我做通了曹先生的工作,这才同意我弄回去。

第三次去,我请了我的几个好友一同前往与曹先生洽谈。曹先生见我们诚心诚意,这时该他谈条件了。他说,他也是请人抬回来的,还供了几顿肉酒饭;我照看了若干年,你起码要付一定的辛劳费。

“800元怎样?”我试探到。

“800元?两个800就不行!”曹先生嘴一撇,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头说。

当时,的确因家庭经济紧张,也确实没估计到他的牙齿这么深。我便扫兴而归。

回来后,我千思万想。不拿这么多吧,宝贝又弄不会;给多了吧,我又无能为力。最后,我把牙齿一咬,心一横,即使借钱,也要弄回来!

第四次去,我做好了思想准备,还带去了4个人。

找到正在农田忙碌曹先生,问他这次要多少钱?他把手抬起来,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2000元?”我惊讶。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双方当场完成了交易。

于是,我们将其运回家。

曹先生的家在山腰里,上下只有一条“毛狗子”路不说,都是“倒拐子”。由于我们路线不熟悉,便请当地村民把马槽抬到机耕路上。再用拖拉机运到乡村公里上。由于路面高低不平,加上马槽太重,在下坡时,一不小心把路压垮了。我们连忙跳下坎,有的用肩顶住车轮,有的顶住车箱,用尽全力将车顶到路上。到了晚上,才把车弄到了路上。结果,有几人把腰也扭了,真是苦言难尽!

上路后,周围的几个老百姓,还有的一家人全跑来了。他们见我们是外地人,有的说把我们的路压坏了,要拿修路费;有的说你们是小偷,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他站在车的前面,不让我们走,我们好话说了几箩筐;另外几人找相关人员进行核实情况后才放行。

四上神龙架,付给2000元,历经了千辛万苦。虽然有说不出的苦,但还是了却了心愿,这是任何人也体会不了的。我真实谢天谢地,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二、跪地拓印 粪便沾身

所为拓印它是对雕刻的或石刻的表面的手工复制品,其方法是将一张纸紧紧覆盖在作品上,用铅笔在黑色或彩色材料涂抹。

说实话,对拓印这个活儿,我还是在小时候用铅笔拓印过,那只是玩玩而已,但真正对拓印的技术不很了解。

从始祖到我父辈,共有30多块石碑,它们分布在兴山方圆近百公里的深山老林中。当我们看到这些石碑时,有的竖着,有的横躺在地上,完全被杂草和荆棘遮挡。要想进去,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我们分成4人一组进行。

白天,我们冒着酷暑,穿行在崇山峻岭中。到了目的地后,我们用刀砍掉杂草,清洗碑上的灰尘。一切准备好后,开始拓印。对于较高的石碑,我们搭上梯子,一人用双手将宣纸紧贴在上面,一人把纸拉平,一人用笔拓印,一人拍照,或做记录。特别是拓印的人,既要认真仔细,又要有耐心和毅力。这样,每个小时一轮换。对平趟在地上的石碑,我们弯下腰,甚至双腿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拓印,生怕把宣纸弄破了。有一次,在回来的途中,不但发现裤子拉破了,而且发现王浩身上有异味。结果一看,他的屁股后面沾了粪便。                      我们知道,上山后,下来吃饭不容易,我们就带着馒头和快餐面等。饿了,就拿着馒头啃;渴了,就喝山泉水;累了,就停下来,躺在地上休息一儿。

为使拓印质量好,我还请来专家现场指导。

为了抓紧时间,我们夜晚也赶工。

我记得是2009年一个下雪的夜晚,我们8人各手持电筒,打着灯笼,或提着煤油灯等照明工具去拓印,直到天亮。像这样,我们多次在山上一干,就是一个通宵,没一人叫苦,没一人喊累。

我们在进出时,有个别老百姓,故意找茬,说我们踏坏了他的青苗。我们为了舍财免灾,早上进去时,我们特意买来水果和副食等,说些礼貌的话,以示安慰。

我记得有次,必须经过一条河。若从走上桥那要弯转几公里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在家户人家找来几块木板搭跳一块接一块。有几人心脏不好恐水症”,颤悠悠 ,一步一走。结果,不甚甩下河。幸亏是夏天,河水不太深,没多大问题。

仅拓印,我们前后足足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三、千寻万找棕箱子  不惜时间寻三县

据祖、父说,袁家遗传下来的有只木棕箱子。但由于年代长久,外面的棕绳腐烂了,里面的木质也腐朽了。为了收藏不缺项,他们想找只跟这相同的箱子。我的爷爷没找到,我的父亲接过了这个重担。但是,我父亲只能利用节假日,或走亲戚寻找,仍然没找到。

我接过了这个重任,继续寻找。

走亲戚到朋友家玩耍只要是出了,我都一一询问谁看到过木棕箱子。在兴山,我几乎找遍了所有的亲戚和朋友,还几找遍了村村寨寨,仍然没找到。但我没有灰心丧气,我只有一个信念:即使踏遍千山万水,也要找到这个宝贝。

长阳,我们去了没找到;秭归,仍然没找到。

最后,我们满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了宜都。

我们找到宜都文化部门的相关领导和文化人,据他们介绍说潘家湾有个爱收藏的文化老人。

有一次,我们在去家的途中,听村民说曹家有条恶狗,要当心点。当我们走到他的道场前时,这条大恶狗忽然跑了出来。顿时,我赶紧蹬下,佯装捡东西似的,弯下腰,立即站了起来。狗见我们没什么反应,便直扑过来,我立刻就跑。我哪能跑得脱?结果赶了几圈后,就咬住了我的右腿。狗主人看见后,马上跑出来,叫唤回了狗。这时我才发现腿部有个牙齿印,还流了许多血。

于是,我们马上返回,立即到医院花200多元注射了狂犬疫苗针。

我们对此人很不熟悉,又担心老人拒绝。怎么办?我们要得到这个宝贝,只有“曲线救国”。

该村通过书记做工作,先生才同意把棕箱子给我,我还付了200元作为报酬。

 


摘自《家博》2024年第01期总第2期

易正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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